安寧的月事規律之后,便有意想懷一個孩子。
對此顧玄祁猶豫了好久,他總是擔心安寧的身子不好,平日里把她捧在手心慣了,也知曉女子十月懷胎辛苦,便始終不忍心。
后來安寧一改往日扭捏的姿態,變得格外勾人。
顧玄祁忍了幾次后,實在覺得她欠一些教訓,于是徹夜放縱了一次。
第二日的時候,安寧整個人都慘兮兮地躺在榻上,一整天都沒有下去。
顧玄祁無奈,坐在床頭一口一口喂她用膳。
某一日,安寧剛吃了幾口點心,忽然就吐了出來。
顧玄祁一愣,二話不說就為安寧把脈。
他的醫術精進了不少,也為旁人搭過脈,卻沒有一次像今日這般緊張。
安寧見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,覺得好笑。
顧玄祁的手在她的腕間停留了半晌,隨后忽然輕輕抱住了她。
他雖然擔心安寧的身子,可真的發現她懷有身孕后,又是止不住的高興。
安寧一看他這副模樣,立馬什么都懂了。
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,喃喃道:“夫君,咱們要有孩子了?”
顧玄祁悶悶地嗯了一聲,問:“夫人,你真的做好準備了?”
安寧拍拍他的背,安撫了許久,這才道:“當然,而且我也相信你會照顧好我的。”
顧玄祁又請了兩個郎中過來,無一例外都說是喜脈。
安寧有孕的事情暫時沒有告訴林夫人他們。
因為頭三個月的胎并不穩固,安寧想等著胎象安穩了再說,給他們一個驚喜。
顧玄祁就配合著她隱瞞了下去。
安寧的行動比以往看上去沒有太大的差別。
反倒是顧玄祁很容易露餡。
他總是時不時地盯著安寧,又動不動提醒她注意腳下。
原先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人,如今倒是恨不能直接含在嘴里了。
前三個月就這么安安穩穩地度過了。
直到安寧的小腹漸漸隆起,孕態并不明顯,可是林夫人到底是生育過兩次的人,她的眼睛很尖,在某一日一同用早膳的時候,她遲疑地開口了。
“寧兒,我看你這肚子……是不是稍稍鼓起來了一點點?”
安寧立馬扭頭和顧玄祁對視一眼。
顧玄祁微微點頭,示意現在可以說了。
林夫人看看安寧,又看看顧玄祁,忽然激動地站了起來。
她講話都磕巴了。
“什……什么意思,寧兒,你是不是有喜了啊?”
安寧笑道:“已經三個月了。”
林夫人一下子恍惚了起來。
安寧有孕的事情很快便傳遍了整個侯府。
她現在只要在府里閑逛,就會有丫鬟主動過來攙扶著她。
安寧的身子還輕快著,看到眾人如臨大敵的模樣,哭笑不得。
顧玄祁更甚,日日要給她把至少三次脈。
安寧從未落下學醫的過程,隨著肚子越來越大,她逐漸開始犯困。
屋里的榻上鋪了厚實的毯子,她經常半躺在上面歇息。
顧玄祁推去手頭的事情,日日陪在安寧身邊。
安寧腰疼了,他就為安寧捏腰,讓她靠在自己身上。
她嘴巴變得挑了,經常說一些平日里吃不到的東西。
顧玄祁每三日就會親自出去一趟,跑遍全京城為安寧買到她喜歡吃的東西。
漸漸的,安寧的脾氣變嬌了。
顧玄祁反倒更高興了,他將安寧慣成了小孩子,日日都會滿足她的各種需求。
為了不束縛著肚子,安寧的衣裙越穿越寬松。
唯一不變的是,衣裙依舊格外好看,面料柔軟光滑。
即將臨產的那幾日,顧玄祁緊張的眼睛都不肯合上了。
他和安寧睡在一張榻上,日日擔心會不小心碰著她的肚子。
安寧肚子里的孩子很乖巧懂事,幾乎從未鬧過安寧。
安寧這十個月也不算辛苦。
她是在白天生產的。
顧玄祁始終陪在安寧身邊,抓緊她的手,拿著帕子為她擦汗。
她當時只能感受到疼痛了,并未睜眼仔細看看顧玄祁的表情。
后來還是別的丫鬟告訴她的。
顧玄祁當時的表情陰沉得可怕,眼眸猩紅,看起來像是十天十夜沒有合眼的人一樣。
安寧每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,顧玄祁的心就像被刀子捅了一次,他只能用力地握緊安寧的手,告訴安寧,他始終在一旁陪著。
隨著孩子清脆的啼哭聲響起,丫鬟們個個笑得合不攏嘴,把孩子包裹起來后,要抱給顧玄祁看,結果顧玄祁只顧著盯著安寧。
當時的安寧累得幾乎要昏睡過去了,一聽到孩子的哭聲,艱難地睜開雙眼,仔細地盯著孩子。
后來她昏睡了過去,顧玄祁便一直在旁邊照顧她。
安寧生了個女孩,孩子從出生起,乳母便已經準備好了。
安寧事事不用操心,只需要休養著身子。
孩子長得格外像安寧,尤其是那一雙靈動的眼睛,和安寧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。
顧玄祁抱著孩子,眉眼間盡是柔和之意。
惜月說什么都要回來照顧著安寧,星宿不便進去看,只能在旁人抱著孩子去喂奶時能瞧上一眼。
顧玄祁詢問安寧,要給孩子起什么名字。
安寧想了許久,道:“就叫顧清宜,好不好?”
她起的名字自然是好的,顧玄祁很高興,每日都會抱著清宜給安寧看。
安寧是不需要照顧孩子的,顧玄祁說,她只需要好好休息。
生完孩子后的三個月里,安寧總算胖了一些。
孩子在她肚子里就很乖,出生之后更加乖巧,性子恬靜。
她安安靜靜地睡覺時,模樣像極了安寧。
顧玄祁總是看看孩子,又看看安寧,怎樣都看不夠。
安寧能出門后,顧玄祁給了她一個驚喜。
他在京城中心的繁華街道上,開了一家藥鋪。
鋪子不算特別大,里面布置的古色古香,安寧只看了一眼,就格外喜歡。
他還記得安寧曾經說過的愿望,要過上平淡幸福的生活,最好能開一家藥鋪,為平民百姓看病布藥。
從此之后,京城中流傳最多的,便是安寧和顧玄祁之間的美談。
世子夫人人美心善,也漸漸成了百姓們愛戴的人物。
歲月靜好,安寧與顧玄祁從此便執手相依,看四季輪轉,看滿城春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