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昭禮借物喻人。
紀璇淺吸一口氣，怕自己想太多，又怕自己想得不夠多，“有些東西，明知道不能碰，就最好不碰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，成則謂之勇，敗之則愚至極。”
宋昭禮輕挑眉梢，似笑非笑，“你是想勸我，知其不可為而安之若命？”
紀璇不動聲色，“是。”
宋昭禮輕嘲，“如果我不聽勸呢？”
紀璇，“宋總瞧著不像是蠢人。”
宋昭禮倏地一笑，“是，我不蠢。”
隨著宋昭禮話落，車內陷入了短暫的安靜。
安靜過后，宋昭禮抻了下兩條大長腿說，“前兩天那個項目，策劃書我需要你再改改。”
談到公司，紀璇身上疏離收起，“您想怎么改？”
宋昭禮說，“一些細節上的修改，再做得細致點，就好比你那個可行性方案，看似沒什么問題，其實漏洞百出。”
紀璇，“……”
宋昭禮提的修改方案模棱兩可。
聽著像是提了，實際上什么都沒提。
讓紀璇想到了跟n多甲方爸爸打交道的套路。
——我們需要時尚一些。
——我們需要再多一點內涵。
——我們需要格調提升一下。
你說他們提要求了嗎？
提了。
你問具體提了什么。
不知道。
紀璇也想之前應付其他甲方爸爸一樣應付宋昭禮，態度誠懇，“好，修改后的策劃書您需要什么時候要？”
宋昭禮看著她沉聲問，“你最快什么時候能做好？”
紀璇說，“下周一？”
宋昭禮皺眉，“太慢。”
紀璇又說，“那明晚？”
宋昭禮皺著的眉沒有舒展，“就不能今晚？”
紀璇，“……”
紀璇捫心自問，她不是個會惡意揣測別人想法的人。
但此刻，她很確定，宋昭禮就是來找茬的。
宋昭禮話落，見她不說話，不咸不淡地問，“很難？”
紀璇接話，“不難。”
難的不是策劃書修改，而是時間緊迫。
但這些話她不能跟宋昭禮直接說。
說了，就是公私不分。
沒有哪一個乙方能跟甲方爸爸抱怨工作辛苦，除非你想撂挑子不干。
從宋昭禮車上下來的時候，紀璇的臉色不算好看。
邱林看到她，微笑打招呼，“紀經理。”
紀璇臉上掀起一抹笑，“我跟宋總談完了，最新的項目策劃案今晚發給宋總。”
邱林壓根不知道宋昭禮跟紀璇聊了什么，點著頭說，“麻煩紀經理了。”
紀璇，“應該的。”
幾分鐘后，目送紀璇進小區，邱林回到了車上。
宋昭禮看似神情漠然，實則眼底情緒洶涌。
邱林想了想，決定還是把打探來的軍情如實相告，“宋總，我剛剛在紀經理家里碰到了銷售部的伍經理伍睿。”
伍睿。
伍姝。
紀璇說過她的新男友是伍姝的堂哥。
一連貫的人物關系網在宋昭禮腦海里成型，他陰沉著一張臉問，“就是之前跟你同一批進來的那個伍睿？”
難得宋昭禮還有能記住的人。
邱林回話，“是。”
宋昭禮明知故問，“他們倆在談戀愛？”
邱林頭皮發麻，“應該是的。”
宋昭禮冷笑，“應該？”
邱林，“不，不是應該，是確定，剛剛下樓的時候我問過紀經理，她是不是在跟伍睿談戀愛，她說是，而且……”
而且什么，邱林沒繼續說，欲言又止。
宋昭禮見狀，半瞇著眼問，“而且什么？”
面對宋昭禮的逼問，邱林內心慌得一批，有些后悔前一秒自己多嘴多舌，但事情發展到這步，已經不是他想不回答就能不回答的。
“而且我認識紀經理這么久，第一次見她提起一個人的時候臉上流露出那副小女人的姿態，我覺得紀經理應該是很喜歡伍睿。”
邱林一口氣把該說的話說完，緊接著閉緊了嘴。
邱林os：置生死于度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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