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來……”
瞄一眼前方如同守城攻城的修羅場,血肉橫飛,慘叫此起彼伏,他頭上冒了汗。
“看來這個村的人是早有準備,把值錢的,都集中在這座宅邸里了!”
該死!
明明踩點的探子回報,這座宅邸里面住的就是母女三人,幾個下人。
可為什么這家女戶主這般強?
殺了他們不少手下和辛苦召集起來的流民。一所小小宅邸,像座堅固的城池,久攻不下。
“去路障那邊抬幾根圓木過來,狠狠給我撞門!”
黑大漢思索片刻,下令。
“離天亮還有一個多時辰。只要我們趕在官軍來前把這座宅子蕩平,就來得及帶著戰利品撤退!”
他手按刀柄,發出一聲獰笑。
“一群鄉野泥腿子、蠢貨!把人和財物集中在一個宅子里做困獸猶斗,倒叫我們省事了!”
獐頭鼠目會意,揮刀高喊:“兄弟們!加油把這座宅子攻破啊!錢、糧、女人,統統在里面等著你們!”
“嗖”!
一支利箭,從宅邸墻頭那邊飛過來,準確穿透獐頭鼠目那張大嘴。
凄厲的呼嘯,挾雷霆萬鈞之勢,把獐頭鼠目一下子釘死在地!
黑大漢驚得渾身一激靈,猛地往后退。
他旁邊有手下目睹這一切,嚇得張口大叫:“啊……”
話音未落,又是一箭飛來,把大叫著的人,也射翻在地!
黑大漢一下子明白過來,對面宅邸墻頭,站著位極其厲害的弓箭手。
黑暗中對方雖然看不清他們所在,但能通過他們發出的聲音,辨別他們的方位。尤為致命的是,對方出手極快、極準、極狠!
黑大漢冷汗冒了出來。
即使是在戰場上,他也沒遇見過如此可怕的弓箭手!
“還有箭嗎?遞一筒給我!”
喬巧沖梯子下的人喊。幫忙扶住梯子的人連忙跑去問喬滿囤和云以墨。
喬滿囤箭法不行,一支箭射出去要瞄準老半天。他還剩有一筒半的箭。索性摘下來讓人全部給自己四姐送去,自己搬起石頭墻下砸!
之前村里人不少人暗笑喬巧三家修筑這么高這么厚實的圍墻,現在恨不得這墻再高再穩固點。
喬巧知道方才匪徒高呼督戰的方位,一定有其首領。可惜夜色籠罩,她看不清遠處,只能根據聲音放箭。
兩箭之后,流民和匪徒還在拼命撞門,甚至幾人合力,抬來粗壯的圓木。她清楚,要么祈禱院門一直堅挺到天亮,要么及時找出這個背后指揮者殺掉!
“一……二……三,撞!”
十幾個土匪,粗暴推開為他們打頭陣的流民,抱著巨大的圓木,喊著號子沖向院門。
喬巧和云以墨同時連發數箭,收割走一批土匪性命。巨大圓木轟然跌落,剩下幾個躲避不及,被壓得鬼哭狼嚎。
院里余志和緊張指揮大家,把花廳里的沙發、大件家具全部抬出來堵門。
一些村民如同受驚老鼠,四下亂竄,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。
東西側屋門房全部鎖了他們進不去,就往主屋里面鉆。喬老太帶著田三翠,一陣亂棍打得這些人抱頭而逃。
喬老太怒罵:“我家四丫頭為了你們在拼命!你們哪里不好站,非要進我閨女的屋,安的什么心?想偷東西不成?”
發現曼三娘和丁老太也在其中,怒火更盛。
以前閨女被對方和離,掃地回娘家,她是苦于找不著借口理由去鬧,現在仇人見面,分外眼紅。
舉起棍子就朝對方撲去。
打不死這老娘們,至少也要打個半死!
田三翠緊跟婆婆行動,一把薅住曼三娘頭發。也不碰她肚子,就照臉上狠狠抓。抓得她滿臉開花,看看丁博文那小子還喜新厭舊不?
賤貨敢害她四姑子和小叔!
余志和忙得團團轉,轉頭看到花廳里面打起來了。眉頭皺得夾死蒼蠅,剛想呵斥兩句,發現是喬老太婆媳在揍丁家婆媳……
哦,那沒事了!
回身繼續指揮村民堵門。這扇門不能破,想盡辦法也得堵住。
喧囂雜亂的里里外外,每個人都在喊,都在忙,都在亂。
被驅使抱住圓木撞門的匪徒,倒下一批換上一批。喬巧摸摸箭筒里的箭,剩下不到二十支了。再擊退兩批,她就要彈盡糧絕了。
低頭瞅一眼院子里堆積的石頭,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。當初余志和讓村民們收集這些東西,村民們還不大樂意,懶散磨洋工。
她心里微微一嘆。扶不起的阿斗!
“啪”!
一粒石子飛來砸在她臉上,疼得她眼里的生理淚水一下子冒了出來。
對方那幕后指揮者也十分狡猾。
不但指揮手下用粗木頭撞門,還讓其余的人往墻頭扔石頭。下面往上面扔石頭,受力氣限制自然不能扔大的。架不住流民土匪人多啊!
即便喬巧他們已經殺死打傷不少人了,團團圍住宅子發瘋攻打的,現場至少還有上百人。
應該是平城被破后,流離失所的難民一部分涌入泰源縣和臨近的城鎮,一部分逃進大山,和當地土匪勾結,形成了氣候。
如果不在這里把他們留下來,這幫暴民多半還會順勢前進。如同鋪天蓋地的蝗蟲,越聚越多,去襲擊下一個村莊。
喬巧覺得這些人是極度自私的懦夫!
不敢對當權的始作俑者說什么做什么,卻把矛頭對準其他無辜的百姓。
她接過下面遞來的帕子按了按傷口,等血稍微止住,丟下帕子,挽弓搭箭,再一次登上木梯。
即使虎口被震得發木,五根控箭的手指生疼,也依然是堅定不移,把箭一支接一支,有的放矢地射了出去!
對方的臨終慘嚎,在她耳中由先前的悚然驚心,變成了一曲動聽悅耳的交響樂。
心如明鏡,堅如磐石。
“還有多少火把?”
云以墨箭筒快射空了,一掠跳下梯子,拽過滿頭大汗的余志和問:“把它們全部集中起來,等下點燃遞給我!”
余志和不知道對方想做什么,但他現在無比信任這個臉上戴有鷹面具的男人。
二話不說,立即讓人把剩余的松枝火把全部拿來。粗略一數,約有三十來支。
云以墨覺得足夠了,把自己那架木梯,搬到喬巧所在木梯旁邊,縱身而上,與之并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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